睡了

〖弓桃〗一千零一夜

◎好心人弓×精灵桃，童话pa，有通俗童话故事

    如果可以，请看得开心！

（感谢@玻璃渣渣 监工！）

       1.

    　那是一个飘雪的冬夜，春天的精灵奄奄一息，等待着自己最后的时刻到来。没有温暖的黑色，和雪融在一起。

　　有好心的人将它救起，用雨丝织就的纱将它盖住，以芬芳的花瓣聚集的轻柔的风为它歌唱春天。但这只是一个冬天的深夜，没有悠久的花和树叶伴奏。

　　娇蛮的精灵醒来，斥责好心人的无礼，他听不见花的旋律，歌唱春天的风就只是如同冬天的纸姜饼人，脆弱不堪。

　　好心人没有生气，他轻抚精灵的头顶，看向无际的穹顶，那里有晶莹的雪花落下。他说，那我来为你讲一个故事吧。

　　「从前有一个王国——」

　　好老套的开头。

　　「我也这么觉得。国王是一个暴君，他某天遇见一个人，这个人告诉他，他的所有伴侣都会离他而去。国王很惶恐，于是他决定每天娶一个妻子，直到找到不会背叛的那个为止。」

　　“然后呢？”春的精灵眨着眼睛问。春赐予了他最嫩滑的双颊，他的眼睛是世间最亮的宝石。好心人回答：我会在明晚继续，现在，请您睡下吧。

　　于是精灵闭上眼睛，在精灵的梦里，他看见了一个讲故事的人，那个人很轻地说着话，然后摸了摸面前孩子的头。然后梦就在一片安静的落雪声里结束。

　　2.

　　好心人兑现了他的诺言。第二天晚上，他依然向精灵娓娓道来：

　　「国王每天都有一个新的伴侣，每天都会抛弃一个新的伴侣。直到他有一天娶了一个新的妻子。晚上的时候，新王后对国王说：您明天就会将我抛弃，那么就在今晚让我为您讲一个故事吧。国王欣然应允。

　　于是王后悠然的嗓音响起——

　　［很久很久以前，有一个船长，他是多么勇猛啊，他带领的船队所向披靡，连冰川都不足为奇！

　　有一天他又一次带着这支战无不胜的船出海了。美丽的海面波光粼粼，那是王国最顶端也不会出现的丝绸，水手们注视着这片他们深爱的海洋，却不知不觉迷失了方向。

　　突然他们听见华丽的歌声，如同海底深处的柔软的海藻，是那么令人喜爱！水手们划向声音来源的无名小岛，个个兴奋不已。］

　　国王津津有味地听着，而王后却截然而止。她说：已经很晚了，请您睡吧，如果可以的话，我会在明晚讲与您听。」

　　好心人闭上嘴。精灵听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，愤愤地回答：“好心之人，你的故事为什么要在这里停止？”

　　好心人于是回答：“很晚了，请您睡吧，明晚我会继续。”

　　精灵难以平静地进入梦乡，梦里依然是美丽的故事，英勇的船长拿剑指着歌者，嘴中高声说着什么。

　　3.

　　第三日的清晨，白茫茫的雪铺天盖地，似乎淹没了春精灵跳动的心。精灵皱了皱眉，但什么也没说。

　　好心人今天提前开始了，而窗外还是月色和黄昏的混合物。精灵认真地听着，手指交缠在一起。

　　「国王留下了新王后，所以新王后实现了她的承诺，在晚上仍然用她那悠然的声音缓缓道来：

　　［船长在颠簸中昏昏欲睡，在他耳畔却响起那动人的歌声。船长急忙醒来，在偏离航线的海面上问道：是谁在歌唱？

　　又有歌声此起彼伏地传来，要把人的魂给吸去。英勇的船长高声质问：

　　何人在此歌咏那阴柔之格？等待我们开启的莫不是潘多拉魔盒，指引我们的莫不是海妖之歌①！……

　　无人回应，只有愈来愈大的歌声。］

　　皇后合上书本，告诉国王：天色已晚，请您先睡吧。」

　　好心人微笑着说：“那么，您该睡了。”

　　精灵无言以对，便在寂静里沉睡。又是一个瑰丽的梦境，他看见美丽的海妖神色戚寂，留下的眼泪化为珍珠，滴落于海面，又沉寂于海底。

　　4.

　　好心人的故事持续了一百天。

　　「……王后一直没有被国王所抛弃，他对那些美丽的故事有着极大的兴趣。

　　［海妖终于现身，那是多么美丽的生物啊！船长却举起剑指向海妖，厉声呵斥：收起你那玩弄人的手段吧！今日我将把你杀死，为被牺牲的勇士们报仇！

　　海妖的声音非常温柔，和她曼妙的身姿一样具有魅惑性：请您不要那么愤怒，伟岸的人啊，放过我，我将送与你一个衷心的祝福。

　　船长没有丝毫犹豫，手中长剑如银蛇挥舞，不过须臾便插入蛊惑之人的胸口！

　　海妖悲鸣着，痛苦地尖叫，最后诞下恶毒的诅咒：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，变为怪物非我本意。残忍的人啊，你的船队将会困于忘忧之中，而你，果断决绝将会成为你的阿喀琉斯之踵②！］

　　王后的故事接近尾声，国王却握住了她的手：你的故事是那么精妙，你的灵魂是那么高尚——以伟大的安拉起誓，你将会是真正忠诚的伴侣！」

　　精灵只是很安静地听，在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平静地陈述：“那么，故事要结束了是吗。”

　　好心人点了点头，停顿了一秒后继续说：

　　「于是王后的故事也接近尾声。

　　［船长杀死了海妖塞壬，用她的眼泪织成项链作为收获。船队又活过来了，高歌着重返神圣的故乡。

　　途中他们发现一个未有人踏足的小岛，岛上有许多果树和动物。船员们于是停下航行，兴高采烈地摘下果子吃。他们看到了他们的父母在朝他们招手，去世的朋友和亲人们都在笑着招呼他们。那是多么和谐温馨的画面呀！船员们呆呆地望向那不存在的图像，手中的果子都没注意滑落了。

　　船长正在杀鱼，看见船员们的反常很害怕，于是伸手去拉其中一位的手臂。没想到船员的幻象中船长竟是一个可怕的怪物，他就这么死在了自己船队的手下。

　　塞壬的诅咒灵验了，船长因果决而死，船员们都都服下忘忧果，再也不会回乡。］

　　王后的故事书再也不必翻开，因为他们已经真诚地在一起了。」

　　精灵问好心人：“为什么要把故事讲完了呢？明明这应该是明天的内容。”

　　好心人摇摇头，看向窗外。那里积雪相融，芽从融水里破土而出，彩蝶在窗台上逗留，将零星几点花粉洒下。

　　“春天要来了。”

　　5.

　　气温在粮食的增多里回升。到处是绿意，精灵闻到了有着花苞的旋律的风。

　　他的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长眠了一个冬天，于此刻苏醒；他的歌声也更加动人，有什么在将他驱赶门，奔向大地。

　　精灵转头看好心人，却发现他只是在很释然欣慰的笑。他说：“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？”

　　“是歌吗？或者故事？”

　　“伏见弓弦。”

　　精灵愣愣地记下这名字，“我的名字——桃李，是花和果实。”

　　他们两个都无言地看着对方，风里的旋律高颂着传向远方。

　　然后精灵转回去，面向生机盎然的世界。弓弦没有动作，他只是说：“要记住这些故事啊。”

　　“要记住我们的故事啊。”

　　精灵嗯了一声，好心人就继续带着他那清晰的声音作为告别。“他们的故事结束了，但我们的并没有，不是吗？我祝福你，春的精灵——那些故事你不会忘记，那么我也会在你的心里。”

　　“我不会忘记。”

　　精灵只是做下这个承诺。

　　然后，他奔向了这个春天的世界，带着他们的故事一起。

end.

①海妖之歌

出自希腊神话。

传说在一个岛上住着一些以美妙歌声迷人害人的海妖，名叫塞王。后奥德赛路经该岛，事先得到瑟西女仙的警告，用蜡封住同伴们的耳朵，又把自己绑在桅杆上，同伴们奋力划桨，终于战胜了迷人的歌声。

②忘忧果

出自荷马史诗《奥德赛》。

奥德赛的船队返乡途中，船被风雨吹到一处海边。同伴们吃了当地特产忘忧果之后，竟然忘记家乡和亲人忘记自己上岸的目的，也忘记回船上去。